【all叶】你身上的omega味 26
就像早起时关上闹钟后闭上眼睛仿佛只有一秒，但是再睁眼实际已经到中午一样。叶修在正午阳光明媚的时候闭上眼，再睁开后，墙上的表指针已经走到晚上六点半。
另外半边床被子已经掀开，下陷的枕头证明了曾经身边躺着过一个人，但是现在空无一人。叶修睡得迷迷糊糊，抓了一把头发，穿起床边显然是韩文清的拖鞋，趿拉着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天已经全黑了。
楼下花坛里红色的玫瑰在风中摇曳，路上时常走过几个穿着霸图队服的人，叶修一个个看过去，没有韩文清的影子。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打开，暖白色路灯在地面照出一个黑色的剪影。韩文清径自打开灯，才注意到叶修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睡醒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晃了叶修的眼，他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才适应，再次睁开眼，韩文清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你没事了？”
叶修说着，倾身过去试图触碰韩文清的额头，没想到被韩文清下意识的侧身一避，躲开了。叶修啧了一声：“让我看看你好了没。”他说着，为了防止韩文清再次躲开，一只手直接拦在了他的腰后，另一只手掀起了自己的刘海。
韩文清眼看着叶修光洁的脸蛋离他越来越近，看上去竟像是要亲上来一般。
叶修却没想这么多，简单的额头碰额头之后，立刻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对韩文清健硕的身体发出宅男称赞：“好得还真快。”
不知道是谁把外卖带回宿舍了，水煮鱼的麻辣味透过窗户飘了进来，早晨为了赶飞机随便吃了两口，中午又担心韩文清的身体只在食堂凑合了一顿的叶修，此时此刻闻着水煮鱼的味就能吃下两碗米饭。
他舔了舔嘴唇，试探地问道：“老韩你吃饭了吗？”
实则也是刚起床没多久，出门只是和队医打个招呼让他别担心的韩文清，哪来的功夫吃饭？韩文清一眼就看透了叶修的想法，从沙发靠背上抓起叶修的外套，又走到衣柜边拿出来一件自己的：“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霸图基地的选址在叶修看来是个十分巧妙的地方。青岛沿海，到处都是海鲜，而霸图就坐落于一个距离某著名美食街走路十分钟的位置。曾经的嘉世铁粉叶修赞美霸图老板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对基地的超高水平选址。
晚上七点，还不到开启夜生活的日子，街上虽然已经人头攒动但是远远达不到人声鼎沸的地步。两个人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之前最常来的一家店，店里人不多，老板亲自上来点单，见到叶修也是一愣：“小叶？”
在霸图的地盘上，叶修就是再无所畏惧也不敢报自己的大名，老板又是韩文清的粉丝，一来二去的他就被默认成韩文清的表弟——谁让他之前不是比赛时间来，就是休赛期出现。
当时老板问他怎么称呼，他说自己姓“叶”，还被老板翻了个白眼说“怎么和那个叶秋一个姓，不吉利”。
叶秋本人表示我哪敢说话。
他和老板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第三赛季，这么多年心理和生理上发生的沧桑巨变在老板的脑海里全都被跳过，重返十八岁的叶修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吃了保鲜剂而被岁月格外宽宥的家伙。
叶修笑呵呵地应了句是，说我特别想念你家的鲅鱼饺子，所以千里迢迢赶过来吃了。
韩文清坐在对面看叶修翻菜单，语调都不变的和老板插科打诨。烟火气绕在他身边，配上十年前的脸，让韩文清在恍惚里把现在当成了过去。
老板也一边带着久别重逢的欣喜帮他们点单，一边问是不是还按老样子来？
叶修大概翻了一遍菜单，一边熟练地从口袋往外掏烟叼在嘴上，一边把菜单递给韩文清问他要不要看看。
韩文清闻言掀起了眼皮，刚脱完外套的身体微微朝这边弯了过来。
叶修还有点惊奇，因为韩文清和他一块出来吃饭从不看菜单，他点什么韩文清吃什么，不管剩多剩少都能收拾干净，一度让叶修对山东汉子刮目相看。
叶修的目光随着韩文清的指尖掠过桌上的一碟花生米，又划过手上的菜单，然后停在了自己还没点燃的烟上。
——诶！？
叶修反应过来以后，韩文清已经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喂——h……”这是口袋里的最后一根烟，叶修绝望地发出一个声母，立刻意识到老板就在边上，生生把“老韩”两个字咽回嘴里，道。“哥！”
老板误认为韩文清是叶修表哥的原因也在叶修自己，他俩有一次过来吃饭，叶修非要搞骚操作缠着韩文清给他剥皮皮虾，韩文清瞥了他两眼，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正戴着一次性手套开始忙活起来。
叶修也不吃面前的一大桌子菜，就托着下巴看韩文清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样，心里美得不行就开始学着苏沐橙撒娇的口吻乱喊“哥”。毕竟联盟里没退役、年纪担得上叶修一声“哥”的除了韩文清也没几个。
叶修喊的问心无愧，但是听者有心。
老板听店员说韩文清来自己这吃饭，亲自端着菜想来瞻仰偶像真容，没想到还没凑近就听见一嗓子“哥”，再结合韩文清亲自剥虾这种事迹，老板大胆推测这位应该是韩文清的表弟之类的人物，谁让他俩长得根本不像。
当他把自己的推测说给吃饭的两个人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叶修和韩文清对了一下眼神，立刻接嘴笑道：“没想到老板你居然是我哥的粉丝，我是他表弟，叫我小叶就行。”
“韩队您早就该管管他了。”老板把单点完，对韩文清的行为双手称赞，临走之前还说。“天天抽烟对身体多不好，而且小叶是个omega吧，更伤身子。”
“这里的老板还是这么唠叨。”叶修巴望着老板走远了，不住对韩文清吐槽道。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韩文清说着，套上一次性手套麻利地剥了一只虾放进叶修的盘子里。“吃饭。”
吃完饭结完账，两个人走到马路上，才发现这一条美食街已经热闹了起来。
人头耸动，韩文清怕叶修走失在人群里，出了门就牵住了他的手。叶修任凭韩文清牵着，一双眼睛来回的在两边的摊位上看。韩文清看了看他撑得几乎圆起来的肚子，有点不可置信：“你还想吃？”
叶修的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心：“给买吗？”
韩文清认命地拿出钱包：“想吃什么？”说罢，牵着叶修往他看的地方走。
他是走了，但是叶修没动。反而拽着韩文清往回走，韩文清无意间反而被拉得踉跄，叶修一边义无反顾地走向霸图基地，一边义正辞严：“就算你你愿意买单，我的肚子也填不下了，回去吧回去吧。”
他们从摩肩接踵十指相扣走向门可罗雀，却离目标越来越近。
两个人洗完脸刷完牙，又肩并肩头挨头地躺在一张床上。叶修没问霸图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客房，韩文清也没说霸图给他准备的客房就在左手边第三间，和白言飞是隔壁。两个人听着屋外零星的鸟叫、空调持续的轰鸣和彼此呼吸的此起彼伏，心情好像慢慢的平静了许多。
叶修的手从被子里下伸过去，钻进韩文清的睡衣袖子，又摸到了他结实的肌肉线条。韩文清嘴上说让他别胡闹，但是被捏在叶修掌心的胳膊一下都没动。
表就挂在对床的墙上，适应黑暗后叶修能清晰地看见上面的指针一下一下地转圈，再躺一会，他又听见了分明的“嘀嗒嘀嗒”。现在晚上十一点，是他平时在神之领域和各大公会作对抢boss的时间。或者是和苏沐橙打电话聊聊天，听她嗑瓜子和电视背景音的时间。
总之不会躺在床上。
但是万幸现在才十一点。
叶修抓着韩文清的胳膊拽了两下，让他往这边靠点。韩文清的眼瞳在黑夜里亮得像星星，凑在了叶修的枕头边。
叶修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却听到他浑浊的呼吸。
“老韩。”叶修的声音里含着笑意，眼看着分针又嘀嗒嘀嗒地转过好几圈，距离3月31日的离开又近了好几分钟。“生日快乐。”
韩文清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扑在自己耳边，叶修说完话，他便反手握住了叶修的手。一个掌心粗粝灼热，一个掌心细腻微凉，十指交缠合在一起。韩文清扭过头去看他，发现彼此的距离很近，近到几乎没有。
就在这一瞬间，他体会到了大年三十在家，父母和他围坐在沙发上，听春晚的主持人跨年倒计时，在数到零的瞬间窗外烟花齐放的场景，以及那时父母在身边带给他的可以称之为“家”的感觉。
韩文清心里升腾起极大地满足，
“叶修。”韩文清很快冷静下来，叶修身上的黑鸦片味提醒他现实世界的骨感。一如在荣耀中，他是荣耀之神在人间的化身，在他面前、对神而言，众生平等。此刻作为一个有缺陷的omega，他注定不能只拥有一个人，或者只被一个人拥有，尤其是这种缺陷还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韩文清想到这里停了一下，叶修已经好奇地问他怎么了。韩文清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从叶修的指缝里抽出来：“如果今天不是我生日，是不是你不会来找我？”
换句话说，我，他们，或者是任何一个人，在你心里是不是众生平等？
“不是。”叶修一瞬的沉默都没有，几乎是在韩文清说完话的同时，飞速断言，还不忘阻止韩文清抽离的动作。
就算在夜色中韩文清也能看见叶修的好模样，五官精致，骨相突出。但是这般好模样的人从来不知道自己招人的点，顶着一张通吃的样貌死活不愿意在比赛里露脸，没广告没代言，闲了还能穿一件不知道过时几年的衣服叼着烟满大街溜达，有时候遇到小姑娘多看他两眼也能笑回去让她们注意安全。
就这样在街上晃，在比赛里晃，一下一下晃进一群人的心里。
韩文清意识到自己狂跳的心脏慢慢平复，他在叶修的瞳孔里见到全部的自己，听到叶修用一种缓慢到生怕他听不清的嗓音说：“你等了我这么久，我一定会来。”
叶修还说：“记得分手的时候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这种话韩文清当然记得，但是他不认为叶修会记得，毕竟那时候叶修躺在病床上，连呼吸都费劲，韩文清从来没奢求他记得。
但是他居然记得。
“你说，因为你，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不想成为你的包袱。因此发奋努力，只是为了想要证明我足以与你相配。”叶修一字不差地背诵完毕，脸上的表情有一些狡黠的意味。“我后来特意去查了查，没想到韩文清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还看宫崎骏。”
于是第四赛季，韩文清成功夺冠，嘉世王朝被他亲手斩于马下。
“你当然足够好，荣耀只比我差一点点的那种好。”叶修的五个手指用了十足十的力气，韩文清手上不疼，但是心疼。“老韩，所以你可以等我在荣耀之外努力变得更好吗？”
韩文清终于把手从叶修的指缝里抽出来，下一秒，他把眼前的人抱进了怀里：“不是等你，是陪你。”
叶修短暂的沉默了一下：“不愧是你，韩文清。”
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叶修闷在韩文清的怀里挣扎：“我觉得我还是把千里迢迢给你带来的礼物在今天拿出来比较好？”
韩文清闻言松开了他。
灯被打开，叶修猫着腰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找半天，最后神秘兮兮地翻出来一副油画。
韩文清不解：“这是什么？”
他们两个连大学都没上的人怎么可能有审美欣赏这么阳春白雪的东西，叶修还藏着掖着往床边跑。
画上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稻田，还有几个在田间地头耕作的农民。
叶修指着上面一株长得和稻子很像，但是颜色较浅的植物说：“这是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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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一首诗到底能用几遍
期末月，更新可能会放缓，看我的意志坚定程度8
再也不想写儿童学步车了，写一次重伤几十天，难过
